中国诗词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代表着中华民族悠久的文化传统和智慧。它滋润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田,陶冶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情操。在中国诗词文化中,有一种独特的现象:补诗。即在原诗句上填补寥寥几字,便呈现出另一番“境界”,有些居然令人忍俊不禁、叹服不已。
在我国历史上,有一首流传非常广泛的《四喜诗》,总结出了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有人在这首诗的每一句后都“补”了两个字,《四喜诗》顿时变成了《四悲诗》: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梦里。
相传清代乾隆年间有个富家子弟不务正业,把祖上积产全部败光,最后只得沿街乞讨。某日,他去一富户乞讨时,主人见他年纪轻轻,身体强壮,便说:“你有手有脚,年富力强,为什么不务些正业而非要当乞丐呢?”富家子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口占一首打油诗:朝食千家饭,夜宿古庙亭。未犯朝廷法,天下任我行!其骄矜之色溢于言表。主人便在其每句诗后补了两个字,乞丐瞬间面红耳赤:朝食千家饭——不饱,夜宿古庙亭——盖草。未犯朝廷法——还好,天下任我行——狗咬!
清朝中期,某考生不会作答试卷,在交卷时写了一首打油诗:未曾提笔泪涟涟,苦读寒窗十几年。考官若不把我取,回家一命归黄泉!主考官阅卷时看罢,提笔便在每句诗的后面补了两字作为批语:未曾提笔泪涟涟——不必,苦读寒窗十几年——未必。考官若不把我取——势必,回家一命归黄泉——何必!
无独有偶,一位名叫王老五的年轻人,胸无点墨,却梦想科举当官。在考场里,面对考题他抓耳挠腮却写不出半个字来。交卷前,他只好匆匆写了首打油诗,应付了事:我是山东王老五,十年读书寒窗苦。倘若今年考不中,回家怎见孩他母。主考官阅卷时,也在每句诗后添了两个字,给予了善意的嘲讽和劝慰:我是山东王老五——也许,十年读书寒窗苦——未必。倘若今年考不中——一定,回家怎见孩他母——跪下!
民国年间的《大美晚报》“夜光”副刊,曾经发表过署名为陈剑魂的《改汪精卫诗》,对汪精卫的卖国行径进行鞭挞。汪精卫早年作为革命党在清末赴北京刺杀摄政王载沣未遂被捕后,曾在狱中写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明志诗: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首诗,当时曾鼓舞了很多人,也使汪名气大噪。可惜的是,汪精卫后来将革命初心抛之脑后,蜕变成了一个勾结日本、投降卖国的可耻汉奸。陈剑魂气愤之余,遂在汪诗的每句前面补了两字,写成《改汪精卫诗》,对汪进行了辛辣的嘲讽,一时大快人心:当时慷慨歌燕市,曾羡从容作楚囚。恨未引刀成一快,终惭不负少年头!
(钱国宏)
来源:梅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