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日报:门前的小河

​陈建辉

近来,我常常在梦中邂逅门前那条小河:河水清澈透明,潺潺流淌,仿佛一首轻柔的乐章。河的中央,有一处沙滩,静静地横卧其间。沙滩上的鹅卵石圆润光滑,洁净无瑕,细沙干净爽利。河水在这头分流成两股清澈的溪流,而后又在另一头重新汇聚,一路奔腾流向远方。

那些日子里,我与小伙伴们常常在河边放下定筛,随后便躺在沙滩上,尽情沐浴着阳光,畅想着丰收的喜悦。

在冬天,清冽的河水是我们的直接饮用水源。而到了夏天,我们则会到对岸的井窨挑井水饮用。倒不是说夏天的河水不能直接饮用,毕竟洗澡时我们也会时不时喝上几口。之所以选择挑井水,是因为夏天男人们和孩子们在河里洗澡,可能会搅浑河水。更主要的是,夏天农耕时,田里的泥水会排入河里。

那时在河里放置定筛,全仗着河水清澈见底。定筛大小约有洗脸盆口那般,底部严实,诱鱼的饵料是散发着香气的米粉团子,紧紧贴在底部。上盖正中有一个正方形的小口,大概有半个烟盒大小。

定筛放下去一个小时左右,我们便会暂时抛开那些美好的幻想,从沙滩上爬起身,然后轻手轻脚地观察定筛的动静。相隔定筛两三米的距离,我们便能清晰地看到其周围的鱼儿,有的在水面盘旋,有的已从口子进入,在米粉团子上欢快地抢食着。此时,便可根据猜测的鱼数量来起定筛了。

做这活,龙公子最为拿手。别看他比我还小几岁,平时从不与我们一起下河洗澡,皮肤白得耀眼,可弄定筛却比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厉害多了。你瞧,他每起一个定筛,里面至少有两三条小鱼。我们也曾好奇地追问他其中的诀窍,可他总是欲言又止。这倒也不能怪他,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又怎能清晰地说出个中的奥秘呢!如今我仔细回想,定筛的四周用沙子埋住形成一个圈,显得有些阴暗。人一靠近定筛并将其抬起时,里面吃食的鱼儿受了惊吓便会往阴暗处逃窜,这时起定筛的人要将它倾斜着起出水面。或许,这倾斜的角度,便是其中的诀窍所在。龙公子人小却沉着冷静,他捕到的鱼自然比我们多得多。

如今,我再也没有看到定筛的身影,更没有见到用类似定筛的物件捞鱼的场景。

门前的小河,风景不再。每当忆起,我的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怅惘与失落,久久难以平静……

来源:惠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