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衡临
家乡地处丘陵地区,山坡上,沟渠边,山坳里,沙丘旁,到处生长着山茶树。许多山茶树并非人为种植,而是野生品种。山茶树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植物,无论多么贫瘠的土壤,只要有一颗种子,便能生根发芽,努力生长。山茶树无惧干旱,也不怕水淹,寸草不生的沙丘、涨水的水库边也能看见她的英姿。
哪怕生长在阴沟或背阳处,也从不放弃,并努力向阳生长。由于山茶树根扎得深,便于汲取丰富的养分,因此长得特别强健。不像人工种植的农作物,需要浇水、施肥、锄草、治虫、防涝。山茶树完全是自力更生,自己汲取养料,克服困境。生长也是有点“随心所欲”,且不说主干既不笔直也不粗壮,有的连主干都没有,直接从根部长出若干分枝。叶子也是简单的椭圆形,粗糙的叶面常见虫斑或啃噬的痕迹,完完全全自然朴素的模样。
山茶树全身都是宝,其枝叶可以当柴火。直到现在,家乡做饭用的还是柴火灶,父亲还经常去山坡上砍柴。茶树叶易燃,适合点火用;枝干耐烧,适合一个人烧火做饭;最耐烧的是树根,常被用作除夕夜烤岁火的硬柴。
笔直光滑的山茶树枝条,可制作成牛鞭。粗壮的枝干,可做成板凳之类的小家什。孩童时的我们则常常将枝丫做成弹弓,让童年生活充满欢乐。放牛的时候,我们躺在茶树下,采摘地上的野果子,享受夏日难得的清凉。若是春天,还能从树上采摘到茶饼,用草管从茶花里吮吸到花蜜。
山茶树是“花果不离树”,意思是说,金秋十月采摘茶籽的时候,山茶花便已开放,可要到第二年十月才能捧出棕褐色的熟茶籽。据我所知,好像没有别的果实尤其是榨油的果实需要长满一整年。也许正因为生长周期长,汲取的阳光、雨露、土地的精华多,油的品质才那么好。不仅色泽晶亮透明、口感天然纯真,而且是一种非常有利于健康的食用油,具有防癌抗癌、保护心脑血管、调节血脂、促进消化、延缓衰老等功效。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山茶油越来越受到人们青睐,也越来越珍贵。
“山野千枝只见她,村林百媚斗春葩。不争宠爱于花市,独享逍遥在际涯。”山茶花盛开的样子,不仅是一种风景,也饱含一种风骨。因为山茶花一般开在深秋寒冬,正是百花凋残的时候,而她依然傲立在风雪中。
可惜,早年的山茶树一度被砍伐殆尽,只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不过,新时代的乡村干部正带领村民奋斗在致富路上,重新种植了上千亩山茶林。虽然现在的山茶树不是野生的,但朴素的品格可以赓续下去,山茶树也将永远是村民的“幸福树”。
来源:湛江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