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民
时令如期打开瓜果飘香的大门,小城大街小巷总飘荡着瓜果馥郁的芳香,行走期间,那一缕缕菠萝蜜的香甜扑鼻而来,让我的脑海中呈现出古朴而祥和的农家光景。
亚热带水果菠萝蜜,又名木菠萝,其果实色泽黄澄、肥厚柔软、清甜可口、香味浓郁,深受男女老少的喜爱,素有“水果皇后”的誉称。
我对菠萝蜜这般熟悉,是因为小时候,祖父在家门前种了一颗菠萝蜜树,如同一把巨型大伞。不论春夏秋冬,祖父总是和他村里的三两知己坐在树下的竹床上,滔滔不绝地讲述杨家将横扫千军、诸葛孔明足智多谋六出祁山……让我听得如痴如醉,那美妙的感觉,至今还在脑海萦绕。
小时候,村头村尾、房前院后、田边地角、沟沟壑壑,菠萝蜜总是跃入眼帘。参加工作后,特别是到市区工作后,尤其是因公出差,有时候还到南宁、三亚、广州、昆明、南昌等地学习取经,不论是在肥沃还是在荒芜的土地,都能见到菠萝蜜顽强生长着,丝毫没有计较生长的环境。
春节后,菠萝树的底部、树木中部、树木上面,就开始结小拇指般大小的果实。慢慢地,菠萝蜜的果实一天天长大,先是拳头般大,继而越来越鼓。小暑熟早禾、大暑熟菠萝。到了农历六月,知了的声音渐渐地远去,菠萝蜜渐渐成熟了,小的三五斤,中等的近10斤,再大的30斤左右。这时候,南风温柔地吹拂,送来缕缕果香,飘荡在乡村的每个角落,多少年来氤氲于我成长的岁月,融化在我的血液中。
小时候,家里每次都是由母亲来开菠萝蜜。母亲把菠萝剖开,取出里面黄灿灿、厚实实的果肉,让我们三兄弟吃个够,还不忘给邻居小孩分一些。我们细细咀嚼果肉,口中浓香四溢,香气上冲至鼻腔,游离到大脑,简直叫人销魂。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总是笑眯眯的,她一包菠萝蜜还没吃,但是脸上的笑容像一朵花一般灿烂。吃了菠萝蜜后,我们的嘴巴和手上还久久留下甜香,让人一再回味。这样的美事,几乎是年年上演。后来,我在老家种了几亩廉江红橙,在橙园间种十几棵菠萝蜜,每逢菠萝蜜成熟的时候,母亲的成就感最大,她总是乐不可支地捧着菠萝蜜馈赠亲友,还不时打电话招呼远方亲友来品尝。
邻居四婆家里也有一棵高大的菠萝树,每年夏季,菠萝蜜的枝丫也被沉甸甸的果实压弯,圆滚滚的菠萝蜜挂在枝丫上,撩得令人垂涎欲滴。有一天放学回来,我肚子正饿得咕咕叫时,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只见四婆笑眯眯地捧着一碗菠萝蜜对我说:“阿三,给几包菠萝蜜你尝尝吧。”一时间,我的心里一甜透顶。还有一次,我在四婆菠萝蜜树下驻足,抬头痴痴地看着那累累果实,见到我的馋样,四婆大方地说:“想吃就摘吧,自家种的,多着呢!”至今回想,乡里人骨子里,永远有纯朴的情愫。
感谢大自然的恩赐,让我们吃上这美味可口的菠萝蜜。几十年来,吃菠萝蜜一直是一件甜蜜的事儿,邻里间分享菠萝蜜更是一件幸福的美事,它让我领会乡里人待人接物处事的真情朴实,无时无刻不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使我多年来始终葆有素朴的情怀。现在,在城里谋生多年,只要一到盛夏,心底的一份挂念便被勾了起来,总在一瞬间仿佛回到儿时,回到那郁郁葱葱的菠萝蜜树下,回想着那份弥足珍贵的乡情,重温菠萝蜜的甜蜜时光。
来源:湛江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