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侏晓
进入南三岛附近,就可以远远地看见风车了。可沿着弯弯曲曲的海边路一直朝着风车向前,走了很久却还是未能到达。兴许是我们想与风车近距离接触的心急了点,兴许一路上与我们同样心急的车与人实在太多了,多到得走走停停等等,多到要将车停在离海滩还有一公里的滩涂后步行才能前行。
风车就耸立在海滩最高的坡上。说是最高,其实只是比海滩高一米多而已,最多不超过两米。所有风车沿着海边一座座地面朝大海,看似不规则却实际又很有规则地分布着。我忘记数点风车有几座了。十一座?十二座?抑或十几座?
站在沙滩上,远远地望着风车,巨大的叶轮转得很慢,慢到似是停止的。每座风车的叶轮转动并非整齐划一,甚至转得零乱斑驳。你转你的,我转我的,它转它的,谁也没有约过谁,谁也不干扰过谁。我去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阳光正好斜照在远远近大大小小的叶轮上。叶轮转到某个角色时,就会如镜子般闪亮一下,活像儿时在阳光下玩镜子。近二十座风车的叶轮,你刚闪完,我又亮起来,断断续续,一闪连着一闪,看起来有点璀璨的耀眼。
风车转得真的好慢,慢到似放映电影的胶片向着无边无际的天与海,细细地播报讲述南三岛上的故事。南方深秋海边的风也有些凉意了,好在火辣辣的阳光晒暖了这些凉意,甚至皮肤有炙热的感觉。但无论如何,风凉并不影响风与风车,确切一点来说是不影响风与叶轮日日夜夜的互动。
在海滩上刚停留一会儿,我就发现海风携着渔船上渔民的渔歌,吹送潮涨潮落的海浪,带上海底鱼虾蟹海胆等等以及海水有点湿且带点咸味与天空中海鸥自由飞翔的问候,从停搁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贝螺身上吹过,从踏滩观海的男男女女欢声笑语的脸上吹过,再去抚摸风车叶轮的巨大面板,说着一句句只有它们才能懂的言语。这叫人实在羡慕得很。
身边有人问,可不可以到风车底下心贴心地感受一下?海风轻轻地说可以,海浪一头高过一头地点头和应。确实,滩涂上风车的周边是不设防的,就像整个南三岛不设防一样,欢迎客人随时来访。于是,同行的人,当然包括我与我亲爱的家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告别海滩,迈步走向风车。
风车四周长着一些我说不出名字来的树木,有的甚至有近十米高呢!只是这些树与高大威猛的风车相比,简直是小孩与大人相比般小模见大模了。我在最靠近入口的风车身边停了下来,用手抚摸它身上的铜皮铁骨。当我将耳朵靠近风车的塔柱时,我听到了从叶轮上传来的沉沉闷闷的嗡嗡嗡声响。听着听着,我突然想到,这些不间断的嗡嗡嗡声响不正是风与叶轮说的千言万语吗?哦,我明白了,正是风与叶轮的日夜对话,天与地便有了感觉,风车便产生了电。这电,可以点亮南三岛及更多地方的夜晚,可以启动新时代幸福舞台上的音响,向远远近近的工厂商场村落,不停地输送源源不断的能量。
南三岛上风车转,转出的是属于南三岛的独特的新质生产力,转出的是与当地渔民箩筐里一样鲜活喜人且可以拉升乡村振兴中新农村新农民幸福感的声响。
此时此刻,我更加相信,南三岛上,尽管沙滩不够大,但因了海,因了南三岛上风车转,因了海风与叶轮的对话,因了这里因有了风车而发生的变化,南三岛会有越来越多人前来参观游玩的。
来源:湛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