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光
自牧兄说要推出垂杨书院书画院特聘艺术家的特辑,让我提供一下别人评论我的文字。
这却有些难了,写过不少评论他人的文字,却很少约人写我,自己觉得乏善可陈。这回可就没办法了,只好自己操刀来写。
写了近四十年的文字,自己其实是一个作家,更多地是以如此的面貌出现的,却根本就想不到,有一天我却会沉迷于乱涂鸦,也混充了一回书画家——虽然许多年前,我就是本地美术家协会的会员了。
退休之后,自己觉得不妨换一个方式来表达。而涂鸦与写文,不过是表现的方式不同,其实所要表现的内容并无两致。
我的涂鸦,更趋于漫画式的手法,在草草之中表达自己的看法,于随意之中率性挥洒。可以看出,这里有我所想要表达的思想和内容。以这种涂鸦的方式,我可以得其所哉地尽情抒写,把所见所感所思,形诸笔墨,寄我心情。
有近一年的时间里,我以短文配画的方式,推出了《任之画话》的专栏,断续地发于《简书》等公众号,有一定的反响。不少文字及画被转发,不少人对此表示了兴趣。有几幅水墨涂鸦,还被北京的《芳草地》杂志选中刊发,这对我而言,就是令人很高兴的事,也证明了被人所认可。独乐乐固佳,而能够众乐乐,我当然也深觉高兴。
在涂鸦中,我很少用色彩,只是玩墨而已。这或者少了更丰富的韵味,其实有点不足为训。但个人的创作选择,更趋于水墨,觉得水墨很神奇,运用得好时,同样可以墨见五色,其丰富性和精彩的程度,完全不逊于色彩。
有更多的时候,我的画更近于文人画。这有点高攀,自己不免乎惭愧。文人画在中国画中,有人许为最高的境界。因为写意者,其实是写意境,遗形取神。齐白石说,太似媚世,不似欺世,要在似与非似之间。文人画之妙,乃正在于这似与非似之间。
我一直不敢自命是画家,只是玩玩而已。不过,这个玩可不只是图消遣,如上所言,我是想借此来言心衷,是一种别类的表达,正是借着春风赋别裁。这才是我涂鸦的真正目的。
有一帧《别有清风赋别裁》,此画刊于2022年2期的《芳草地》。其上是疏淡的兰草,几许花香,淡淡透纸;其下是一只高昂其首的鸟,一份孤傲姿态兀然,有一种文人耿介不合群的傲岸。我想表达的正是如此的一种精神。
登在《芳草地》2022年3期的《室雅不嫌小,花香何须多?》,画面上一高一低紧依着的两盆花,在错落有致与浓淡之中,表达一份豁然的情怀。画面洋溢的正是一种乐观和积极的精神。
而这帧《淡淡梅花妙韵生》,刊于2022年4期《芳草地》,梅花简枝,连花也很少,而突出的是精神的矍铄,梅花与那一只炯炯有神的鸟,相得益彰。所寄寓还是一种文人傲岸的风神。
而作为文人,离不开读书。夜读的意境,经前人妙笔渲染,很有诗意,这幅《天上楼夜读》的创作正是由此所得的灵感。但见一卷书,一盏灯,一把羽扇,如此而已,已构成了一种和谐的氛围,静谧而温暖。窗外,或者有功名利禄,有灯红酒绿,有酬酢,有酒肉香,但这些都不如这种夜读的魅力动人。这似乎多少有些理想的成分,不过,一个现代社会的读书人,要守得住初心,秉持这份清洁情操,虽难却是难能可贵的坚持——或者,这正是我希望表达的思想。
近期,我画有一些简笔人物,有人觉得很好,要我画成系列。画成系列并不可能,但画多几幅还是可以的。这些人物,同样要表达我的一些想法,如《怕见大人》这幅,更多是自嘲。平日里,我所怕的正是见官见名人,总是躲得远远的。借此笔墨,见此也感叹无可奈何。
因为带着漫画的味道,画里就总有些自嘲的韵味。我觉得,好文字必须有自嘲的况味,好的画也一定要有这种自嘲的风格,带着漫画性的色彩,略有夸张,略见荒诞,于是,可以嬉笑怒骂,可以开开玩笑,在不太正经之中展现严肃的思想。
我的涂鸦,当然还不十分成熟,所欠缺的不少。但似乎自己对此很感兴趣,不断地在完善之中。
写文章,或者乱涂鸦,于我而言,都是写我所思,抒我性情,是我所假借的手法而已——至于身份,比如作家、画家云云,倒并不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