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志贤
风有点大,吹得小竹林哗啦啦作响。在雨后行走于期间,会听到许多空旷的声音,会想起很多往事,于是,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陈部。
“陈部”是我对他的尊称,从第一次见面伊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与旁人提起关于陈部的往事我也依然是以这个为尊称,除非旁人不清楚,我才会加上名讳,而一旦加上名讳,我对他的称呼便会改成“坤达先生”。
称之为“先生”,当然是因为在我眼里,他有太多可以让我学习的地方,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对我的提携与指导之恩。记得2017年的某一个夜晚,春龙兄让我给陈部打电话,说陈部有任务要交予我,于是在受宠若惊之时怀着一丝丝的紧张给陈部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和蔼可亲的口吻,让我放下了所有的紧张,也激起了更多兴奋。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跟着先生走河渡,访广澳,第一次真真正正走进濠江的村落人文里,去丈量古迹,去记录和书写,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自己一个人随意行走,浅尝辄止。也是第一次明白了对于一座村庄而言,志书有多么重要,时光总是匆匆而过,很容易就把历史给掩埋了,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去探究、去记录,后来人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了,也就是从这些经历里边,我才真正清楚乡土写作的重要意义,于是才有了后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先生主持的汕头市青年作家座谈会上发言中的《乡土写作与诗意还乡》,虽然没多大的价值,但确实是我的一次思考。
我还以为我会跟随先生的步伐,继续往乡志的道路走下去,完成《广澳乡志》,再有其他的乡志继续成型,然后往乡土文化,尤其是用诗歌来写乡土,做到真正的诗意还乡。那该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吧!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先生竟骤然离世,让我们这帮后辈黯然神伤。
是啊,那时候真的太难以接受了,记得初闻消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都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斯不知那时候的雨也断断续续了好长时间,让语言一再冰凉。
时间匆匆,一下子三年将至,其实一直都在念叨,也一直都会想起,尤其是每一次因书写需要翻起先生送我的乡志稿件,以及每一次重新阅读先生的书籍。总想写点什么,却又语言苍白,无从落笔。
写一首诗吧,无论写成什么模样——
风起的时候,我雨里醒来/梦里穿过长长的峡谷,手中的刀切不开迷雾
记得多年前,先生燃点明灯在前/巨人般把迷雾撑开,跟随者摩拳擦掌/可惜,灯灭了,迷雾又迅速占据峡谷/比之前更加浑浊,也更加混乱
这迷雾会消散么?来一场狂乱的风/我已经不关心这个了,我的梦境是冰凉的/也许跟这场雨有关,但我已经醒了/峡谷里的一切,希望我不再梦到
或许,我早已经没有梦到的资格 ——《迷雾》
来源:汕头日报